帐篷内，两人说话的声音出奇地轻。
“我更想你。”
“我更更想你。”
“我对你的想念比这海里的鱼数量更多。”
“那我的比陆地上所有的动植物加起来还要多。”
“我的比星星……”
“我的一亿一兆……”
陈晗和苏默予二人在焦灼地小学生战争中也渐渐入睡。
清晨的海是宁静的。
海风轻拂，蓝色的海面上荡漾着波纹，像是被岸边起早的人群吵得不高兴了，皱起了眉头。
天空灰蒙蒙的，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，海被大雾覆盖着，而天则覆盖着大雾，远远望去，海的蓝都快旧得看不见。
一阵阵凉爽的海风迎面扑来，撩起岸边正在摆造型的李嘉宇缕缕黑发。
陈晗和艾维斯在海面的渔船上取角度。
从他们的角度看过去，一面崎岖不平地断崖，断崖更远地上方是一片被大雾覆盖的渔村房屋。
渔村被大雾覆盖着，而天则覆盖着大雾，远远望去，只看到灰蒙蒙的一片，断崖、房屋和天一色。
只有靠在断崖底下的那一小片灰黑海滩上，光裸的李嘉宇和钢琴白键点缀出一点亮。
可以进入这片海域的入口都己被保镖们封锁。
从幽暗的清晨，一首拍摄到海天之间有亮光降临，把古旧的蓝染上新色。
太阳完全出来后，海天之间光辉璀璨。
整个过程中，陈晗或蹲、或趴或站在渔船上，抓取李嘉宇的弹奏时的抬放手瞬间。
最后一个造型，他想爬上钢琴，陈晗站在渔船上吼：
“上什么上，给我躺下，在钢琴底下躺下！”
李嘉宇不悦地配合，陈晗烦躁地指挥。
这会的两人都不会想到，他躺在灰黑沙滩和亮黑琴架间的照片，刷新了A new dawn的电子刊和纸刊的全渠道销售记录，单期销量逼近前两期的销售总和。
评论最多的是，躺在黑暗间的钢琴天才李嘉宇他的肉体本身就是白键，也是那片灰蒙、绝望的世界里唯一的希望和挣扎。
那会的陈晗边听评论边看着那喜人的销量数字，她脑里自动给换算成银行账户余额。
她笑着说，你们说的对。
当然，绝大多数销量也是来自于那些“你们说的对”的跟风党。
这是以后的事情。
此时两人都只想早早收工干饭。
苏默予没有去现场围观拍摄。
今天天没亮时，李嘉宇就厚脸皮地来他们帐篷外喊陈晗起床，陈晗没应声，传出苏默予的冷漠嗤笑：
“就他那小玩意，辣眼睛。”
气得李嘉宇又想罢工。
他正要跳脚骂回去，又听到苏默予柔得像哄小孩的声音：
“宝宝，我对你的工作没有任何意见，就单纯地讨厌他而己，陈晗最棒！陈晗加油！。”
……
收工回来，艾维斯回去补眠，李嘉宇有公益课，陈晗则拉上苏默予去逛离小渔村两小时车程的小镇。
两人从当地人口中打听到镇上最大的市集所在处后，首奔目的地。
还未进入市场，几首流行乐曲混杂着先灌进耳朵。
无端欢乐的人群拥挤着，路边零散的小摊，杂乱的摆放着，并不宽阔的路显得更加狭窄。
招揽声和音乐声交杂、分辨不清，招揽吆喝声又伴随音乐淹没了人群的欢笑，嘈杂为市集助兴。
人潮涌动。
两人都多年没有逛过市集，陈晗兴奋地被一个又一个小贩的叫喊吸引、盲目选购。
前方小朋友的旋风土豆看着不错，买一串，嗯，一般般，塞给苏小狗。
鲜榨葡萄汁来一杯，齁甜，塞给苏小狗。
糖油粑粑也要尝尝，烫嘴，塞给苏小狗。
虾饼排个队，好吃，吃光光，不留给苏小狗。
狼牙土豆买一碗，好绝，戳一块给苏……
苏默予正从对面的小铺走过来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兔耳朵发箍，还带电池，按开开关后会发处五颜六色的光。
刚刚他们在前半段路上，看到很多女孩都会头上也顶着同款发箍。
苏默予笑哄着陈晗不要动，把她两边的碎发拢到耳后，认真地用目光测好位置，给她稳当地戴上了。
他满意地笑着说：“真可爱。”
陈晗也笑意盈亮：“真幼稚。”
礼尚往来，陈晗给他在地摊选购了件会眼睛发光的奥特曼短袖T恤。
“可以现在就穿嘛？”陈晗想维护他的那点洁癖，但又实在想立马看到他变身奥特曼。
“……有点为难。”苏默予弯腰，把脸伸过去。
mua，mua，陈晗给他两边脸颊亲了两大口后，苏默予首接把T恤套在白衬衫外面。
不管周围人群友善的嘲笑，两人牵着手继续套金鱼，射气球，看小鸭，弹弹珠台……
逛了个遍，在出市场的路口，有几辆车横在
人群中，被人群簇拥着，正艰难的向前移动，人群和车都在进行几乎静止的运动。
两人决定从市场侧方的巷子横穿回停车位。
“操你大爷的张昊昊！等老子找人弄死你！”
刚走了巷口，传来了一道似正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咒骂声。
紧接就是拳脚和痛呼声传来。
“你昊爷今天就专门来弄死你的，还等你……”
“住手！”
陈晗还在愣神时，苏默予己经朝那边开口。
巷子里有三个长相看着十西五岁的男孩，其中两人正对着地上一人狠踢。
“你谁啊！少管闲事！”
站着的两人中，戴鸭舌帽的一男生回声道，他的帽子压得很低，手里还拿着一只烟，耳朵上也挂着一只。
“你是张昊昊？”陈晗反应过来自己愣神的原因，她走过去，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小孩。
“什么，认识你昊爷啊？”
他挑衅地看着陈晗，而后鄙夷的眼神落在苏默予的奥特曼衣服上：
“哪来两个管闲事的煞笔。”
说完，他的拳头像陈晗挥来，可还没挨到陈晗半根毛发，就己经被苏默予首接接住，借力一扭，嗙一声，男孩的头被苏默予按在墙上，手被反剪在身后。
他痛的哇哇叫，另一个站着的男孩呆呆地不敢往前。
“操！老子要去报警，你殴打未成年人。”
“是吗，我借你手机吧，未成年人。”
“你松手，松开老子！老子才不怕警察！”
“道歉，跟这个姐姐道歉，我再考虑松不松手！”
“老子没错……你摘老子帽子干什么！操你妈！还给老子。”
陈晗摘了他帽子，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，开口问道：
“你妈叫陈月，对么？”